鲁公之书既绝伦,岁久更为所珍。荒坛冢朽崖屋,剥落风雨埋煨尘。断碑数尺谁所得,点画入纸完如新。延陵公子好事者,拓取持寄情相亲。六书篆籀数变改,训诂後世多失真。谁初妄凿妍与丑,坐使学士劳骸筋。堂堂鲁公勇且仁,出遇世难亲经纶。挥毫卓荦又惊俗,岂亦以此夸常民。但

云烟挥翰墨池翻,缃缥如山昼掩关。已许六丁收散落,只愁雷电费墙藩。

溪桥乔木下,往岁记经过。居人指神社,不敢寻斧柯。青阴百尺蔽白日,乌鹊取意占作窠。黄泉浸根雨长叶,造物著意固已多。风摧电打扫地尽,竟莫知为何谴诃。独山冷落城东路,不见指名终不磨。

不如无道国,而水冒城郭。岂敢问天灾,但惭为政恶。湍回万瓦裂,槎向千林阁。独此怀百忧,思归卧云壑。

补罅扶倾手段新,举头千丈又嶙峋。主谋何止堪户祝,妄议真当抵鬼薪。见说传更增逻卒,已闻犯夜少奸民。小偷不办公输械,遥望须惊彼有人。

旌阳昔屠蛟,勋塞天宇大。涵淹此遗种,千岁不悔过。良苗蔚怀新,倏作渺茫堕。懦夫愧鼻祖,无策祗愁卧。勇哉韩退之,切齿鳄为祸。雄词坐以逐,岂必劳{左占右刂}剁。有如卫承我,经物谁能涴。清泉复化土,鱼鳖枯到剉。从今仕执珪,先已最郡课。

新阡松槚已交柯,狂潦侵凌一尺过。拟欲移根易嘉本,正须捄土捍层波。伤心半夜飞蝴蝶,触眼何人是橐驼。火迫归欤亲在视,定教枯卉再婆娑。

晚岁逼豺狼,漂摇去乡土。囊橐罄留储,釜甑恒若窳。开畦种蔬菜,拨借荷地主。晨兴率童稚,树艺躬伛偻。瓠实正累离,茄花亦争吐。鱼肉方绝交,恃此当醢脯。悲风吹江干,浩荡十日雨。幽泉涌阴窦,高墉拆修堵。苍蔓压泥沙,朱苞埋宿莽。凄凉紫芝英,乃与朝菌腐。数奇值时危,一饱

秋夏之交天雨水,水来不少热更多。火光焰焰毒人肺,不惜一湿倾天河。

莲塘十亩方,中作长桥渡。荒荒岁月老,烈烈风雨蠹。板面拆已穿,梁脊桡而腐。我来日曳杖,往往不能步。平生历险危,所至靡惊惧。唯持忠信行,似有神物护。但忧强童子,失足或颠仆。乃伐南山石,甃成如砥路。曾微十日劳,遂享百年固。怅昔用材力,其费一何巨。前人岂不思,袭旧

全德寡知音,浮沤亦易沉。终因三昧火,始验一生心。讲齿犹存玉,轮珠自化金。几多空掩胾,遗臭在山林。

官家有屋,居者愿离得。苟或幸其迁,回循任倾侧。若当君子住,一日还修饰。必使换榱楹,先须木端直。永令雀与鼠,无处求栖息。坚固传后人,从今勉劳力。以兹喻臣下,亦可成邦国。虽曰愚者词,将来幸无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