穴居木处,相安以饮食生。渴饥爱憎,无师而自能。其皮之美也,自立辟。其肉之肴也,故多兵。风林露壑,伐木丁丁。雄雌同声,去之远而犹鸣。彼其不同臭味,故眴目而相惊。惟虫能虫,惟虫能天。余是以觏万物之情。

本兽属,野性殊不常。俄然脱秽垢,冠盖儒衣冠。敛丑著面具,向人舞郭郎。跳踉媚小儿,寸得梨枣尝。假彼草木味,换此虮虱肠。终然匪我类,教养徒自伤。不如夺衣巾,弃置山野傍。

隐静山中寺,猕往往过。导师归以去,卢橘熟还多。禅地宁求稀,居人切莫讹。未尝嫌此物,任挂古松柯。

团团扰扰便生憎,谁暇徐观棘刺能。驾部犹嫌无骏马,他人须用土牛乘。

自戏马自惊,圉人未解马情。其天资马何罪,意欲防患犹伤生。异类相宜亦相失,同类相伤非所及。志行万里困一误,吐豆齕荄甘伏枥。

闲庭树树菓垂霜,听法犹怜入草堂。异类岂能知礼节,每来相对坐禅床。

宣城牛尾雪天狸,梅老才涎为赋诗。曾与沐戏相得,脂膏争奈猎人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