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即病肺,喘作锯木声。中年复病脾,暴下泉流倾。困苦始知道,处世百欲轻。收功在晚年,二疾忽已平。来年今日中,正行七十程。老聃本吾师,妙语初自明。至哉希夷微,不受外物婴。非三亦非一,了了无形形。迎随俱不见,睢昙谓无生。湛然琉璃内,宝月长盈盈。

少年无大过,临老重复止。自言衰病根,死在酒杯里。今年各南迁,百事付诸子。谁言瘴雾中,乃有相逢喜。连床闻动息,一夜再三起。泝流俯仰得,此病竟何理。平生不尤人,未免亦求己。非酒犹止之,其余真止矣。飘然从孔公,乘桴南海涘。路逢安期生,一笑千万祀。

少年读书处,寒夜冷无火。老来百事慵,炙背但空坐。眼昏愁细书,把卷惟恐卧。寒衣补故褐,家酿熟新糯。微微窗影斜,暧暧云阴过。昏然偶成寐,鼻息已无奈。儿童更笑呼,书册正前堕。衰懒今自由,不复问冬课。

少年工作赋,中岁复穷经。骥老终知道,剑埋新发硎。束装邻里助,答策友朋听。还似临淄贡,随风起北溟。

数举除夜酒,稍消少年豪。浮光寄流水,妙理付浊醪。微阳未出土,大雪飞鹅毛。试问冰霜劲,春来能久牢。

淮阳卧阁生清风,梁园坐啸囹圄空。不知何术解髋髀,但觉羁客忘樊笼。樽罍洒落谈笑地,尘埃脱去文书藂。清心渐欲无一事,少年空记挥千锺。近传移镇股肱郡,复恐入觐明光宫。人生聚散不可料,一杯相属时方冬。浮阳似欲作飞霰,想见观阙琼花中。孝王会集犹可继,莫嫌作赋无枚翁。

数举除夜酒,稍消少年豪。浮光寄流水,妙理付浊醪。微阳未出土,大雪飞鹅毛。试问冰霜劲,春来能久牢。

少年能讲大乘经,法施堂中不出扃。为许先师传後世,径从西海集南溟。忘身直犯黄茅瘴,满意初成白塔铭。寄我泪痕归万里,遥知露滴涧松青。

城中醉人舞连臂,城外醉人相枕睡。此人心中未必空,暂尔颓然似无事。我生从来不解饮,终日腾腾少忧累。昔年曾见乐全翁,自说少年饮都市。一时同饮石与刘,不论升斗俱不醉。楼中日夜狂歌呼,钱尽酒空姑且止。都人疑是神仙人,谁谓两人皆醉死。此翁年老不复饮,面光如玉心如水。

识公岁已深,従公非一日。仰公如重云,庇我贫贱迹。公归无留意,我处念平昔。少年喜文字,东行始观国。成都多游士,投谒密如栉。纷然众人中,顾我好颜色。猖狂感一遇,邂逅登仕籍。尔来十六年,鬓发就衰白。谋身日已谬,处世复何益。従来学俎豆,渐老信典册。自知百不堪,偶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