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岁出山交识广,晚年闭户子孙单。酒边谈笑俱成史,病后风骚尚可坛。直向九泉寻辈行,肯留百世说艰难。江空云冷衣冠尽,猿鹤羞人指亦弹。

归从衡岳此身清,老校群书眼倍明。白屋有田供伏腊,青云无梦到公卿。频挑野菜招僧至,少著深衣入郭行。早岁自嗟行役远,失将诗律问先生。

廓落襟怀德艺优,身名曾不问沈浮。当年册府曾同命,早岁文场每并游。寂寂旧庐东观晓,翩翩归旐北邙秋。都城犹记樽前别,精爽今随逝水流。

早岁苦忧患,况兹抱沉疴。展转不能寐,夙夜如枕戈。骨肉交相持,朋友亦屡过。感时寒燠易,无乃久愆和。石闾有三秀,昆丘多玉禾。达人贵知命,永言心匪他。

寂寞娄东寺,经过岁暮时。后凋霜柏古,乱点石苔滋。方外尊吾友,龙门得老琦。十年今几遇,早岁故相知。震泽三江入,虹桥五色垂。水西春酒熟,花下晚尊移。联句应题竹,留餐更折葵。那知俱是客,各以业为师。莲社招呼费,茅堂出处卑。也驰支遁马,而向习家池。何物讥臣朔,如人

同事空王岁月深,相思还寄定中吟。遥知清静中和化,只用金刚三昧心。[予早岁与钱君同习读《金刚三昧经》,故云。]

如我自观犹可厌,非君谁复肯相寻。图书跌宕悲年老,灯火青荧语夜深。早岁便怀齐物志,微官敢有济时心。南行千里何事成,一听秋涛万鼓音。

啼呼梨枣忆儿时,驹隙频经日月驰。早岁已兴风木叹,余生永废蓼莪诗。燎黄恩重空垂泣,戴白身存敢自期。足蹇仅能成拜起,篮舆归路不胜悲。

身入今年老,囊从早岁空。元无击鲜事,常作啜醨翁。菹有秋菰白,羹惟野苋红。何人万钱筋,一笑对西风。

早岁传闻月旦评,殿门邂逅眼偏明。当时一坐推谈止,今日丛林见话行。老卧烟村身偶在,夜开蠹纸泪如倾。岂知三十余年後,河洛胡尘讫未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