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年四十五,两鬓半苍苍。清瘦诗成癖,粗豪酒放狂。老来尤委命,安处即为乡。或拟庐山下,来春结草堂。

正听山鸟向阳眠,黄纸除书落枕前。为感君恩须暂起,炉峰不拟住多年。久眠褐被为居士,忽挂绯袍作使君。身出草堂心不出,庐山未要勒移文。三间茅舍向山开,一带山泉绕舍回。山色泉声莫惆怅,三年官满却归来。

殷勤江郡守,怅望掖垣郎。惭见新琼什,思归旧草堂。事随心未得,名与道相妨。若不休官去,人间到老忙。

形骸黾勉班行内,骨肉句留俸禄中。无奈攀缘随手长,亦知恩爱到头空。草堂久闭庐山下,竹院新抛洛水东。自是未能归去得,世间谁要白须翁。

三十年前草堂主,而今虽在鬓如丝。登山寻水应无力,不似江州司马时。渐伏酒魔休放醉,犹残口业未抛诗。君行过到炉峰下,为报东林长老知。

卧龙决起为时君,寂寞匡庐惟白云。今日仲容修故业,草堂焉敢更移文。

草堂寂寂景偏幽,到此令人一纵眸。松菊寒香三径晚,桑榆烟景两淮秋。近山红叶堆林屋,隔浦青帘拂画楼。终日忘情能自乐,清尊应得遣闲愁。

谢家为郡实风流,画得青山寄楚囚。惊起草堂寒气晚,海阳潮水到床头。

二十年前不系身,草堂曾与雪为邻。常思和尚当时语,衣钵留将与此人。

日日攻诗亦自强,年年供应在名场。春风驿路归何处,紫阁山边是草堂。